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3077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云南雄峰建筑安裝有限責任公司貴州分公司。住所地：貴州省貴陽市南明區(qū)太慈橋黃磷路2號[太慈社區(qū)]。
負責人：盧賢林，該分公司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岳洋，北京金盈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韋丹，北京金盈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云南雄峰建筑安裝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大理市大理經濟開發(fā)區(qū)賓川路4號。
法定代表人：張兆雄，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岳洋，北京金盈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韋丹，北京金盈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都勻市恒麗鐘表制造有限公司。住所地：貴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都勻市開發(fā)區(qū)龍山大道伯爵國際花園5棟1層11號。
法定代表人：蔣仡錕，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天全，貴州良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袁貴波，貴州良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審第三人：陳銳，男，布依族，1957年6月12日出生，住貴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都勻市。
一審第三人:陳志，男，布依族，1958年4月5日出生，住貴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都勻市。
再審申請人云南雄峰建筑安裝有限責任公司貴州分公司（以下簡稱雄峰貴州分公司）、云南雄峰建筑安裝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雄峰公司）因與被申請人都勻市恒麗鐘表制造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恒麗公司）及一審第三人陳銳、陳志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貴州省高級人民法院（2018）黔民終84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雄峰貴州分公司、雄峰公司申請再審稱，（一）二審判決認定《前期墊資及后期未按合同支付進度款財務成本計算表》不能作為恒麗公司欠付工程款、支付墊資補償款的依據(jù)錯誤。該表加蓋了恒麗公司真實印章，應確認合法有效。（二）二審判決以恒麗鐘表園單個項目墊資額計算墊資補償款有違《補充協(xié)議》的約定，屬于事實認定錯誤。（三）合同系因恒麗公司違約導致解除。雄峰貴州分公司請求恒麗公司按照月3%的利率標準承擔違約賠償責任符合《補充合同》的約定，二審判決以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違約金，且未實際考慮恒麗公司每一期工程款均存在延付的事實，明顯錯誤。（四）二審判決將福豐酒店項目工程價款計算至恒麗鐘表園項目下明顯錯誤。且無明確證據(jù)證明恒麗公司支付恒麗鐘表園項目工程價款達到30589295元。雄峰貴州分公司、雄峰公司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項、第六項的規(guī)定申請再審。
恒麗公司提交意見稱，雄峰貴州分公司、雄峰公司申請再審缺乏事實與法律依據(jù)，應予駁回。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的主要問題，一是恒麗公司應付工程價款如何認定；二是恒麗公司應付墊資補償款如何認定；三是恒麗公司違約賠償責任如何認定。
（一）關于恒麗公司應付工程價款如何認定的問題。2017年7月3日恒麗公司與雄峰貴州分公司簽訂的《都勻市恒麗鐘表產業(yè)園工程結算情況說明》明確恒麗鐘表園項目工程總價為36304098.43元，對此雙方并無爭議。雙方爭議的關鍵在于恒麗公司已經支付的工程價款數(shù)額。根據(jù)查明的事實，截至2016年2月3日，恒麗公司、都勻市福豐酒店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福豐酒店）及陳志、陳銳、蔣仡錕、都勻市城市建設投資發(fā)展有限公司、黔南同利林業(yè)有限公司等為恒麗鐘表園項目、福豐酒店項目向雄峰貴州分公司支付工程價款共計42889295元。鑒于相關付款憑證未載明付款用途，再結合福豐酒店與恒麗公司部分實際控制人相同，兩項目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系同時同地簽訂，特別是恒麗公司、福豐酒店、雄峰貴州分公司于一份《補充協(xié)議》中同時約定了各方權利義務的事實，應當認為恒麗鐘表園項目、福豐酒店項目系混合付款。前述42889295元既包含了恒麗鐘表園項目工程價款，又包含福豐酒店項目工程價款。
經二審查明，2016年1月13日雄峰貴州分公司向福豐酒店出具《工程款支付申請情況說明》，自認收到福豐酒店項目工程價款1230萬元。福豐酒店更名為都勻市茶都格尼斯大酒店有限公司后，亦于2017年7月13日出具《證明》，載明依據(jù)政府審計報告和〔2016〕16號會議紀要，確認原福豐酒店共支付工程價款1230萬元。二審判決據(jù)此確認42889295元扣除1230萬元后的剩余款項即為恒麗鐘表園項目已付工程價款30589295元，并按照恒麗鐘表園項目總價款36304098.43元扣除已付工程價款30589295元計得欠付工程價款為5714803.43元并無明顯不當。至于雄峰貴州分公司提交的《前期墊資及后期未按合同支付進度款財務成本計算表》及所附利息明細表，因其并未明確就恒麗公司欠付工程價款數(shù)額做出明確約定，證明力弱于雄峰貴州分公司出具的《工程款支付申請情況說明》。再者，即便福豐酒店實際付款金額高于1230萬元，但其選擇將超出部分作為代恒麗公司支付的恒麗鐘表園項目工程價款并不為法律所明確禁止。在沒有證據(jù)證明福豐酒店代恒麗公司付款將導致其自身無力支付福豐酒店項目工程價款的情況下，不應否定福豐酒店代付款行為的效力。
（二）關于恒麗公司應付墊資補償款如何認定的問題。本院認為，盡管存在混合付款事實，但并不能據(jù)此否認恒麗鐘表園、福豐酒店是兩個相互獨立的項目。二審判決將《補充協(xié)議》中“在本項目施工過程中，承包人墊資5000萬元以內，計價標準執(zhí)行《2004定額》，在此基礎上按建筑面積增加100元/㎡作為最終結算價；承包人墊資1億元以內計價標準執(zhí)行《2004定額》，在此基礎上按建筑面積增加200元/㎡作為最終結算價”理解為針對恒麗鐘表園或福豐酒店單個項目墊資額達到5000萬元或1億元以內的墊資補償款的約定，而非就兩個項目總墊資額結算墊資補償款的約定并不違反合同本意。雄峰貴州分公司、雄峰公司以兩個項目總墊資額超過5000萬元為由主張按照200元/㎡計算墊資補償款缺乏充分合同依據(jù)，本院不予采納。
（三）關于恒麗公司違約賠償責任如何認定的問題。根據(jù)《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的約定，恒麗公司應當按照審核金額85%按月向雄峰貴州分公司支付工程進度款?！堆a充協(xié)議》約定，在未按照上述進度款付款的情況下，承包人應當按照月3%的利率承擔違約賠償責任。根據(jù)前文所述，恒麗公司已付工程價款30589295元，已經接近工程總價36304098.43元的85%。故二審判決不適用前述月3%的利率計算違約金并不違反合同的約定。在雙方未作出其他約定的情況下，二審判決依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違約金并未損害雄峰貴州分公司權益，應予維持。
綜上，雄峰貴州分公司、雄峰公司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項、第六項規(guī)定的情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云南雄峰建筑安裝有限責任公司貴州分公司、云南雄峰建筑安裝有限責任公司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魏文超
審判員 葛洪濤
審判員 司 偉
二〇一九年十月三十一日
法官助理葉陽
書記員朱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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